晨夕之間

02

經過行前會議的緊急討論與這幾天的熬夜處理，基本人員配置已經出爐，但是還是需要近一步的整合，於是有了今天大學部和高中部的大集合。

褚冥漾走上司令台，穿著學院正式發派給代言人的軍禮服，讓台下的同學們不由得注目。

「大家好，我是褚冥漾，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人，對於我獲得最後公關代言人資格覺得不滿，沒有關係，今天、我就給你們機會……。」褚冥漾說完，所有人的面前都彈出了懸浮螢幕，撥放了一段三分鐘的影片，從制服上，可以看出是低年級學弟妹對高年級的反制舉動。

「我想、在場大學部的同學，應該會有不少人對這支影片不陌生，沒錯、這是我們這屆，針對學長姐的抗議舉動，而我說的機會，就是這個。」

「從今天的緊急集合結束起，到明天的中午十二點整，你們可以使用各種手段來針對我……聽清楚，是針對我，這中間如果有任何針對其他學生會成員，則一律視為違反規則，進入禁閉室一週，如果你們的手段有任何一次讓我失去公關代言人應有的體面，那麼我將會讓出我的位置，讓所有人重新競選出代言人，但是！如果你們沒有任何人成功，那麼，在我還在這個位置的時候，請務必、服從我的所有命令，以上，解散！」

褚冥漾一宣布結束緊急集合，不給現場同學們反應時間，就迅速的離開現場，他的想法很簡單，這麼多人不可能每個人都服從他，那麼就打到聽話為止。

「漾漾，你真是瘋了。」還留在現場的歐羅妲忍不住扶額，雖然同意這個方案的她也沒好到哪裡去，說實話，她也很好奇，褚冥漾的實力到底到什麼樣的地步了。

「歐羅妲同學，是否要針對漾漾同學進行全程得全校轉播？」林雖然也覺得這計畫很冒險，但不得不說這是現階段最快的方法。

「嗯？」聽到林的提議，歐羅妲眼睛一亮，馬上讓他動手處理，雖然這樣對褚冥漾很不利，但沒有實力參與行動的人，也能透過轉播關注整個活動。

褚冥漾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都在不停地迎接同學們的伏擊，只是令他覺得的可惜的是，還沒有任何讓人眼睛一亮的行動出現。

「啊啊、累死人了，我居然還體驗了一把在學校露宿的經驗。」為了不讓人說他都躲在宿舍中，他照常完成日常訓練、照常去上課，甚至不回宿舍休息。

「別抱怨了，你明明很樂在其中。」和歐羅妲的通訊正開著，她和林正在準備等等十二點整的集合。

「我還以為可以順利脫下這身軍禮服……當初我們弄學長姊明明就很順利啊。」他是真心想要離開主籌位置，殊不知事與願違。

「漾漾同學，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那屆一樣。」林對他們這屆的事蹟多少有點了解，那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居然連林都吐槽我。」褚冥漾覺得好好先生──林，也已經被他們汙染了。

「行了！麻煩你趕快到大禮堂來。」歐羅妲不想再聽褚冥漾的哀號，直接就關了通訊，順手還把林那邊的也關了。

褚冥漾踏入大禮堂大門的剎那，就覺得所有在場同學似乎都屏住了氣息，走了幾步之後，一大桶水傾瀉而下，褚冥漾不閃不躲，二樓看台處卻突然伸出了隔板，將水擋下，甚至引流到建築之外。

褚冥漾抬頭看向其他人，他們無不沮喪的嘆氣。

「踏、踏踏。」褚冥漾平穩的走上大禮堂的講台。

「這十幾個小時，你們可以捫心自問自己的表現如何。」褚冥漾環視了現場所有人，然後播放了由歐羅妲和林緊急製作的精華片段，當影片播放完畢後他還讓所有人有幾分鐘的思索時間。

接著就有人舉起手，褚冥漾點頭讓他發言：「雖然看完了褚學長們的影片，但我們還是到很後面才開始有集體的伏擊行動。」

褚冥漾點點頭贊同他的說法：「確實、雖然有點晚，但你們還是終於理解利用人力，但可惜的是，一直最後時刻，我都沒有看見有人利用更多東西，例如……」

褚冥漾打了個響指，所有人頭頂都出現了水桶，就在他們閉眼縮肩迎接即將到來的清涼時，卻遲遲沒有任何感覺。

「這就是我說的例如，你們想到了單人格鬥；想到了團體伏擊；想到了陷阱，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提交申請利用學校任何的軟硬體設施。」他們這才察覺這是利用校內設備做出的立體投影，當然沒有任何感覺。

褚冥漾不等他們反應就讓歐羅妲幫他投影出校際聯賽的相關事項：「這是我們接下來要籌備的大事，校際聯賽的舉辦資格爭取，這一個月內，我會讓每個人成為足以擔當聯賽工作人員，甚至是出賽人員的程度，請所有人務必服從我下達的任何一個指令，今天會議先到這邊，校內論壇上已經有相關討論主題開闢，尚未接到會議通知的人員可以先在校內論壇上瀏覽相關文件，以上，解散。」

「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心虛的會長大人。」夏碎對冰炎調侃道。

「嘖，囉嗦。」冰炎和夏碎這兩天也不眠不休的跟進褚冥漾這邊的狀況，當然不是真的擔心他不做，只是一時間把這麼大的事交由學弟處理，他們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他們還來不及從講台布幔後方離開，褚冥漾就已經走了過來。

「學長、夏碎學長。」褚冥漾認真的打招呼，只是眼睛一直都是盯著冰炎看。

僵持了許久，冰炎才終於嘆口氣，將手放到褚冥漾頭上揉了揉：「你做的很好，學院這邊交給你了。」

褚冥漾露出有點傻氣的笑容，一旁的所有幹部看到這狀況，也終於放下冰炎和褚冥漾的擔心。

冰炎看向所有幹部，說：「接下來輪到我們了，冥王任務的負責幹部，準備出發。」

「是、會長。」

※※※※※

坐在夜曲──前阿曼斯集團大廈的頂樓，拿著裡面放著黑色曼陀羅花的微型工具在手上把玩，為了清理阿曼斯董事遺留下的的問題，夜曲會以三場限定資格的聚會作為遮掩，私底下和各大企業進行交易。

不得不說阿曼斯確實是個很適合做黑的人，清理了這麼多天，褚冥漾還是不確定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真正為學長準備的好戲上演，有些東西攤開來讓他們知道，跟他們自己知道是完全相反的兩種概念，其實就連今天讓他們踏入夜曲都還是個很冒險的舉動，不過在他有意的操弄防衛系統的漏洞下，應該可以讓他們以他想要的路徑活動。

「鏘、啷，砰──。」身後傳來了往頂樓的通風口被打開的聲音，從剛剛米納斯跟他報告夏碎學長和學長分開行動已經過了半個小時，看來學長很謹慎地把每個路徑都探查過，他趕忙的想要躲到預定的地點，卻已經先被人用武器抵住脖子。

「別動。」學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看來他是失算了，沒想到剛剛的聲音只是誘餌，其實學長從另一側上來，褚冥漾慢慢地舉起雙手，想要表達他沒有攜帶武器的善意。

「慢慢地轉過來。」理所當然的學長沒有因為他的舉動而放鬆警戒，而他確實也沒有想要乖乖地束手就擒。

在轉過身的同時，褚冥漾假裝癱倒，在學長要向前來抓住他的手臂時，用手撐地踹向他的腹部，學長防禦的同時，向後翻滾然後站起身，拿起他暗藏的武器，戒備著學長發動的攻擊。

褚冥漾不認為在他被學長控制住的狀態下能夠順利脫身，只好盡量和他保持距離，不過今天的預定目標可不是只有跟學長打一架而已。

「誰？」今天的目標還有這個，讓Black和學長進行對話。

「在問別人姓名的時候，難道不應該先報上名來嗎？」學長也拿著他的常用武器長槍戒備著他的舉動，該死！忘記學長的武器是長槍，這對只有帶匕首當武器的褚冥漾是很不利的狀態，看來如果必要只好拆卸現場的東西來當武器了。

「呃……Black。」糟糕！總覺得就算是在Black狀態下也很容易被學長的氣勢壓制，他這種深刻的奴性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在這裡做什麼？」聽到這問話褚冥漾在默默腹誹，學長以為騙到名字還可以騙到目的嗎？別傻了好嗎。

「名字。」Black講話就是輕鬆，基本上他也很少跟別人對話就是了。

「冰炎。你在這裡做什麼？」看來似乎會呈現一問一答地交換狀態，不知道可不可以坐下聊，不然一直繃著神經回答這種問題總覺得很白癡。

「嗯……看風景？！」基本上這樣講也沒什麼錯啦，為了營造冥王想釣Black上鉤的跡象，其實聚會有用妖師一族的名義當噱頭，所以不確定真假的Black理所當然地會現身確認內容。

「啪！」估計是受不了這種白癡問答，不然就是因為這兩天累積的怒氣值太高，學長竟然直接衝過來巴他──巴Black的頭，而且還被他巴成功了，這樣的Black真的沒問題嗎？

「看什麼風景需要到這裡看，你以為你把別人當目標，別人就不會把你當目標嗎？！」等等等等，褚冥漾心裡大震驚，這言下之意是在提醒Black要慎選看風景的地點的意思嗎？不是吧？！

「呃……這裡高？」摀著被學長巴的後腦勺，他只好繼續就著腦殘地看風景話題來讓問答延續下去。

「啪！啪！」然後褚冥漾又收獲了兩巴掌，而且是把他摀著頭的手拎起來再動手的兩巴掌。

「痛！」真的很痛啊！！學長根本沒有收力道，難不成他希望照這力道把Black巴蠢，任務就可以迅速完結嗎？這也太瞎。

褚冥漾只能用另一隻手抱著頭努力地想要躲遠一點，因為另一隻手被學長拎起之後就沒有放開過。

「嘖！」看他一副好像很痛還很努力要躲的樣子，學長似乎終於意識到他打得有點太大力了，「坐下，別動。」

褚冥漾乖乖聽學長的話坐下，心裡不住納悶，到底是誰點燃的炸藥，居然全部炸到了Black身上，雖然說理論上都是同一個人，不過還是好想說──Black也太衰了吧。

在他感慨的同時，竟然感受到學長在揉他的後腦勺，嚇得褚冥漾趕緊轉過去看他，不要是被氣到腦袋都氣壞了吧！

「看什麼看！轉過去。」看褚冥漾驚訝地轉頭看他，學長惱羞的直接把他的頭又扳回去繼續揉著，「為什麼要過來這裡？」

「嗯……」奇怪剛剛明明就想拉開成安全距離，怎麼會突然就變成他坐在學長面前被揉後腦杓，還有他到底要不要繼續呼嚨學長說是要看風景？

「你敢再說看風景，我就把你從這裡扔下去！」似乎聽出來他再考慮什麼，學長馬上出聲威脅。

「呃……我再找……。」找什麼呢？找他的族人、找他的家人還是找他的落腳處呢？

「找什麼？找妖師一族？」看他沒有要說完的意思，學長馬上又繼續追問。

「嗯？嗯……，算是。」找到也要能用才行阿，這種時候就會不禁覺得人真的是很可怕的生物。

「算是是什麼意思？說清楚。」學長大概是抓到了Black說話的規律，所以也不指望Black自己說清楚，而是就著自己想知道的點來細問。

「嗯……能治療的。」總覺得以學長來說他大概不知道所謂還有救的和沒有救的差別吧。

「你幹嘛？」看褚冥漾突然站起來還抓住他就要走，學長並沒有乖乖地跟著動，只是反拉住他。

「不懂，帶你去。」褚冥漾真心覺得這樣的說話方式有人會懂真的還蠻厲害的，當初到底是為什麼才會生成Black這樣的人格出現阿，人腦真的是各種神祕。

大概是聽懂了Black想表達的意思，學長沒有在拉住人，而是真的乖乖地跟著Black行動。

從頂樓下來，褚冥漾帶著學長穿梭在各個小道，不在意這些小道被學長記住，畢竟這些小道到底是否會繼續存在都在他的決定之下，只是總是在閃躲警衛的時候不得不跟學長貼的很緊密，倒是令他有點困擾，學長到底是怎麼長的，才會一直都比他高啊！！太過分了，他也想嘗嘗把學長抱在懷裡的感覺啊。

「這裡，小心。」用著微型工具悄悄地打開某個門鎖，在學長進去後，他馬上跟著進入然後把門上鎖，他看著褚冥漾上鎖的動作微微挑眉。

「等等，別條路。」不管學長有沒有聽懂，褚冥漾繼續往前走著，然後來到一個檯子前按了幾個按鈕，前方就有什麼屏幕被往上捲了起來。

「知道？」看著學長有點愣住的望著屏幕後的景像，褚冥漾有點好奇到底是精神衝擊還是認知上的衝擊。

「……一直都知道有這種……只是沒有親眼見過。」學長連回話的時候都沒有轉頭，看來是各種衝擊了，「帶我來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有救，沒救。」褚冥漾分別指著兩個人當作對照給學長看，其實屏幕後面就是所謂的調教室，其中一個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思想意識，成為了單純只為了追求肉慾的商品，另一個則是雖然身體已經臣服，但言語上還有著抵抗的意思。

「……，沒救的你會怎麼處理？」學長靜默了幾秒，才轉過頭來問他。

「看狀況，殺掉。」他沒有半點猶豫的回答，看著眼前的畫面，其實他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還要看嗎？」

看到學長搖頭，褚冥漾又降下屏幕，然後帶著他從另一條路離開，期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的衝擊太過劇烈，學長一直處在一種有點恍神的狀態，雖然沒有因此被警衛發現，但是還是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的不在狀況內。

回到頂樓後，學長很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氣，褚冥漾看著他做著心理調適，不知道為什麼有著一種報復的快感，這樣的念頭讓他有點愣住，然後用力甩甩頭想要將這樣的想法甩掉。

「你……常看到剛剛那種畫面？」學長沒有發現他剛剛的甩頭只是問了問題。

「嗯，沒有訓練？」他知道有很多世家大族其實會有所謂的繼承人訓練，他不認為會不包括這類的性愛抵抗訓練。

「有……但是沒有這麼的……」雖然學長還在尋找可以形容的詞彙，不過他大概可以猜到他想表達什麼，一般訓練基本上大概就停在了對情慾藥物的抵抗上了吧，加上學長應該會下意識地避開這類任務，估計剛剛搞不好是他第一次看到那種畫面，又因為Black的性格緣故，並沒有事先說明清楚狀況，毫無防備下的衝擊一定很強大。

「抱歉。」不過還是乖乖道歉好了。

「不……遲早該面對的。」仔細想想，如果扇董事給的資料沒有問題，這大概是學長出生以來第一次面對世界的黑暗，即便幼年時期便遭遇變故失去雙親，但實際上幾乎一直都是在學院或者是冰牙與焰谷又或者是無殿的保護下成長，雖然不明顯但多少在行為態度上都有世家大族的不知民間疾苦，如果真要成為一個國家的領導人，短期或許沒事，但是長期下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在政策上出現致命漏洞。

只是話又說回來了，學長到底為什麼這麼乖的就跟Black下去了？明明是第一次跟Black見面，這樣信任一個陌生人不像是學長的作風啊？！他還以為要再多接觸幾次才會有這樣的效果，這真是太奇怪了。

「Black你……」

「在那邊，快抓住他！」學長剛要再問問題，安排好的夜曲的警衛就已經衝上來了。

「不要、再見。」他拿出黑色曼陀羅花，在花瓣上留下一吻然後丟向學長，同時利用煙霧彈遮蔽行蹤，趁機逃離現場。

「等等！Blac…咳咳！」

迅速的從頂樓翻到下一層樓的窗台，鑽進預計好的通風口道，來到準備好的小房間，趕忙換上冥王的裝束等等要去把月換回來，同一時間星已經接替成為Black去讓警衛們追捕，只是剛剛一直在他身邊待命的星理所當然地也見到了他讓學長看的畫面，褚冥漾暗中祈禱希望不會對她造成影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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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就是CWT了，好快啊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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