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之間

十、最後

這一天醒來之後，冰炎再次發現褚冥漾不在自己懷裡，接著知道的消息，讓冰炎真心覺得自己自從褚冥漾回來之後，自己經歷的第一次越來越多了。

他現在竟然得在這個宅邸裡和褚玩躲貓貓，就連自己小時候都不屑參加的活動，他現在竟然得乖乖去做，他滿腔的怒火就打算等抓到褚冥漾再來一次總算帳。

在宅邸裡面奔跑了很久，卻一直都沒有發現褚冥漾的身影，最後還是他從二樓窗戶看向花園才發現了他那身破布披風正在飄盪。

直接推開窗戶跳了下去，走近一看，卻終於發現這次躲貓貓的重點，因為那是他和褚冥漾第一次的碰面，褚冥漾被僕人的小孩欺負吊在花園雕像上面下不來。

「那個……漂亮的姊姊可以拜託你救我下來嗎？」似乎這樣的惡作劇舉動已經經歷了很多次，褚冥漾並沒有哭泣只有點無奈，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女的了！」冰炎氣得直接踹了他一腳。

「啊啊！對不起我錯了啦，是漂亮的大哥哥，求求你。」最後因為那個「漂亮的」，褚冥漾被冰炎多巴了很多下才從雕像上拎下來。

「謝謝你，大哥哥，安因說要乖乖道謝才是好小孩，哥哥掰掰。」看到那個小小的小不點轉身就要跑掉，他突然想起來那時候自己做了什麼動作。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冰炎直接拉住他的後領，將人給帶了回來。

「我？我叫褚冥漾，安因都叫我漾漾，你呢？安因說問別人名字也要告訴別人名字才有禮貌。」他一字一字說著，然後慢慢長大變成了成人的樣子。

「褚……我叫颯彌亞，你可以叫我亞。」然後他們倆個在一起玩了很多次之後，他才知道他口中的亞哥哥就是很多僕人小孩口中的冰炎。

「恭喜你完成第一關，亞哥哥，加油喔，還有很多個等你找出來，掰掰。」說完話之後褚冥漾就慢慢消失在空氣中，冰炎瞬間反射動作衝上去抓了一把，卻只抓到一把空氣。

接著冰炎按著記憶中的場景，一個個去把躲藏的褚冥漾找出來。

他們一起在書房聽賽塔和安因上課，其實是他逼著褚冥漾一起上課，還時不時把打瞌睡的他叫起床。

因為冰炎生病不想告訴其他人，褚冥漾沒辦法只好去偷藥和食物，卻不小心被抓到然後被重罰，最後冰炎病都好了，他卻還在床上躺著。

在父母的祭日那天，褚冥漾為了安慰他，帶他爬上屋頂看星星，雖然看星星的理由很蠢，但冰炎卻永遠記得從那天起褚冥漾對他來說有多不一樣。

他記得每一次出遠門替褚帶回甜點時，他有多開心。

他記得後來褚成為他的隨侍僕人之後，褚接受了多少訓練，也是那之後開始，他常常不小心撞見褚冥漾在處理傷口的時候。

他記得一次不小心的喝醉讓他中了招，然後他和褚終於確定關係。

他記得他對褚的依賴越來越深，卻沒有注意那些在褚身上越來越明顯的傷痕，他不小心習慣了褚每次對他說的謊言：「那是不小心弄到的、那是不小心跌到的、那是……」

他記得那是一次出遠門的時候，褚不小心生病了，他捨不得讓他勞累，所以留他下來，最後就再也沒有見到褚冥漾。

他記得接下來的一次次尋找和一次次失望，揪出家族裡一個個有嫌疑的人。

雖然因為順便清洗了家族，而讓家族有再次壯大的機會，也讓他的族長地位從此毫無動搖，卻什麼線索也沒有得到，最後他放棄主動尋找，選擇等待，等待褚自己回來，

他來到最後這面牆壁，之前打穿的洞已經不見，但他直覺覺得這裡是個終點，他舉起長槍，卻在攻擊前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敲了下牆壁示警，才再度貫穿了牆壁。

「你終於找到我了，亞。」褚冥漾就站在裡面看著他。

「我找到你了，褚。」冰炎在這一瞬間終於明白褚冥漾安排這一切的意義，這是他們的心結。

冰炎最後沒有找到褚冥漾、褚冥漾最後沒有等到冰炎來救他，他們都相信只要在一起就會有幸福快樂的以後，卻不知道有很多東西可以瞬間吞噬掉他們的喜悅，最後他們在離彼此最近的地方錯過。

「我以為……你會離開。」冰炎忍不住用力的抱緊褚冥漾，褚在躲貓貓的過程中暗示他已經恢復記憶，讓冰炎有各種不好的猜測。

「呃……好啦，我不是沒有想過，但總覺得對你不公平……。」褚冥漾有點不好意思的掙扎了一下。

「千冬歲也說我對你太好……但我就捨不得。」想到不久前和千冬歲通話他那怒氣衝天的樣子，說不定等等就會踹開大門跑進來。

「不准走！求你，留下來，為了我。」

冰炎也知道自己走這種哀兵策略很任性，但他只想要褚留下來，他知道他虧欠了他很多，他只希望還有機會可以補償。

「我……」

「砰！」褚冥漾還沒來得及回應冰炎，大門卻像他剛剛想像中的畫面一樣被踹開，然後一個晃神，他就被千冬歲帶走護在身後。

「冰與炎的殿下這樣就想拐回我家漾漾會不會太簡單了！」千冬歲絲毫不客氣的就直接和冰炎對上。

「這不是你親自送到我身邊的嗎？」褚好不容易回到他身邊，他這次說什麼也不會放手了，「夏碎還不把你家的人帶走！」

「喔，不好意思了冰炎，這次我是站在小歲這一邊的。」夏碎一整個毫不在意冰炎的冷臉，甚至還繼續捅下一刀，「啊！對了，我和小歲打算在這裡住幾天，希望你不要太在意。」

「夏碎你！」雖然人沒有被帶走，但總是有顆電燈泡在也是很麻煩的，冰炎用力瞪了夏碎，夏碎也只能攤手表示無奈。

「千冬歲……不要這樣。」褚冥漾還想要向千冬歲說話求饒，卻被直接拉走。

「我還不知道你對上冰炎殿下就只有心軟的份，走，我們去找個地方聊聊。」

接下來好幾天，冰炎幾乎找不到機會和褚冥漾單獨相處，就連安因和賽塔也三不五時出來幫忙千冬歲。

本來還想要慢慢來的冰炎，最後氣得直接將褚冥漾帶走，然後在房間裡下了無數道結界，讓他們都進不了門。

「嘖！我還以為可以撐多久，還不是忍不住了。」千冬歲不屑的看著房間門。

「好了，小歲也差不多玩夠了吧，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嗯？」夏碎故意在千冬歲的耳邊說話，說實話他也忍到了頂點，今天特地戳了冰炎幾句，不然千冬歲一直和褚在一起，他其實也一直看得到吃不到。

至於安因和賽塔本來就只是來看看熱鬧，現在既然都結束了也就一起散步回家。

「冰炎，好了啦，不要生氣啦，千冬歲只是關心我。」冰炎一把褚冥漾拉進來其實也沒有特別做什麼，只是將他拉倒側躺在床上，然後從身後抱住他，就像是在懊惱自己的幼稚行為。

「冰──炎──。」褚冥漾無奈地拍拍他的手背，只覺得這種好像在安慰小孩的感覺很有趣。

「叫我亞。」冰炎的聲音有點悶悶的，讓褚冥漾不禁想笑。

「好吧好吧，亞，可以放我起來了嗎，這樣躺很不舒服。」

冰炎聽到之後，放是放開了，但又馬上抱回去，這次變成面對面抱在一起，冰炎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脖頸之間。

「亞……放開，很癢。」褚冥漾微微掙扎著，很不習慣被這樣抱著。

「不放，一輩子都不放。」褚冥漾聽到冰炎這樣說，忍不住在心裡想，這個一輩子搞不好真的可以海枯石爛了。

「褚……相信我。」冰炎像是聽到褚冥漾心裡想的話，抬起頭來，和他額頭對著額頭看著，很認真的說著。

「呃……我……」

褚冥漾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冰炎給吻了，從輕輕的幾下，到後來唇舌交纏。

他想就算了吧，反正都成鬼了，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慢慢地順從著，最後還嘗試回應他，一回應就勾起了冰炎的慾火，一發不可收拾，將他們彼此都燒化，最後融合在一起……。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