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之間

03

「大家好，我是琳綺。」「我是露西亞。」

「時間好快啊，露西亞，選拔已經來到最後一天啦！」

「是的，琳綺，今天又跟之前幾天有點不一樣了。」

「喔？是怎樣呢？露西亞快說啊。」

「今天由冰炎殿下領軍的最終代表成員，會在訓練場上等待同學挑戰，只要能在今天下午六點前把人打敗，就可以取代該代表權手。」

「天啊，真是大膽的行為，那就讓我們來看看最終成員有哪些人吧！」

聽著琳綺和露西亞充滿活力的轉播，褚冥漾滿意的點點頭，持續了幾天的兩人已經習慣於這種方式，甚至慢慢的會去思考用各種方式去吸引聽眾注意，只是下一秒他卻聽到了不可思議的內容。

「……最後候補選手一名：褚冥漾同學。」

差點沒把手裡的藍筆捏斷，他到底什麼時候報名選拔還通過了，這到底是誰想暗算他，他憤恨地想著，但還是放下手邊的事情，交代了籌備室裡其他人一聲，就前往訓練場。

等到了現場他才發現連阿利都下海了，正當他想瞪阿利的時候，阿利就像是早已預料到他的反應一樣，向他無辜的攤手聳肩。

褚冥漾只好硬著頭皮問冰炎：「學長，我不記得我曾經報名過資格選拔。」

「你是沒有報名沒錯。」冰炎看了他一眼，「但是我把你加上名單了，有問題嗎？」

「……沒有。」那一副敢說有就要把人種掉的態度，褚冥漾也只好認了這個結果。

乾脆打開微型電腦處理著堆積如山的籌備事務，今天歐羅妲和林都有主修課程要上，只剩下他可以處理這些事情。

夏碎看見褚冥漾用功的樣子，他用手肘推了推冰炎：「你如果有這麼用功，就好了，大家一定會輕鬆很多。」

冰炎瞥了他一眼後才說：「那我要你們這些幹部幹麻？」

只是冰炎看到那個信徒學弟又黏上褚冥漾時，全身又被低氣壓籠罩，夏碎趕緊脫離暴風圈範圍，靠向自家可愛的弟弟。

安靜的時間沒有多久，馬上就有人來挑戰，「我要挑戰你，褚冥漾。」正是不久前被罰關禁閉的何政。

褚冥漾稍稍整理的下儀容就跳上了訓練場的格鬥台，何政也跟在後面上去，阿利則是自覺的站到兩人中央充當評審。

「打到一方失去意識，或是投降為止，有沒有問題？」阿利問。

「沒有。」「沒有。」

「好，那麼格鬥開始。」

阿利一離開兩人的攻擊範圍，何政就率先衝了上來，對著褚冥漾就是好幾個直拳，褚冥漾格擋了幾下之後，他突然蹲下從右方閃身一個肘擊，沒有料到褚冥漾動向的何政，被背後來的攻擊弄得踉蹌了幾步。

他迅速的回過神來突然抽出身藏的匕首，不顧周圍觀眾的噓聲，對著褚冥漾衝了過來，注意到他手上的利刃，褚冥漾跟加小心應戰。

何政左右劈斬，褚冥漾只能左右閃躲，在一次何政用力過猛來不及收回姿勢時，褚冥漾抓住他的右手向後一拉，屈膝往他肚子用力一頂，巨大的力道讓何政向後退了好幾步。

褚冥漾趁勝追擊，用手刀往何政右手腕一個劈斬，何政一痛匕首就掉落地面，褚冥漾用腳一掃，匕首就滑出格鬥台，擺著攻擊姿勢的兩人突然僵持起來。

突然褚冥漾衝上前，連續好幾個針對頭部的踢擊讓何政疲於防守，一個沒注意的狀態下，褚冥漾成功往他肚子揍了一拳，何政痛的彎下腰的瞬間，褚冥漾一個跳踢，正中何政的胸口讓他往後飛去，在他倒地的同時，褚冥漾作勢要用手刀往他脖子狠劈，何政馬上大叫投降。

褚冥漾的手剛好穩穩停在何政脖子上方0.5公分處，只是當褚冥漾轉身要離開格鬥台的瞬間，何政竟然打算對著他背後攻擊，感覺到不對勁的褚冥漾，一個用力的側身後旋踢，完全沒有收斂的力道，居然讓何政直接跌下了格鬥台。

褚冥漾的表現當然獲得了現場所有人的歡呼，至於何政則是再一次進入禁閉室，因為違反格鬥台規定。

「漾漾，你也拖太久了吧？」千冬歲過來關心一下好友，順便吐嘈他的成績。「太久沒有被黎沚和洛安虐，所以退步了嗎？」

「拜託，別害我，還不是阿利先跟我說點到為止就好，不然哪需要那麼久。」褚冥漾無奈說著，如果是和黎沚他們對戰那種程度，根本不用打到最後，第一招就可以讓何政下台了好嗎。「而且他們這陣子和安因都出任務去了，我也沒辦法上課啊。」

「沒關係，之後有的是時間練。」冰炎冷冷聲音傳了過來，宣告了之後褚冥漾被慘的命運。

之後幾個都是挑戰信徒學弟，不過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信徒學弟竟然硬是撐了下來，撇除他每場都要下來找褚冥漾求表揚的模式，讓冰炎的冷氣越來越強，他的本事還是通過了所有人認可。

同時千冬歲馬上就發現了何政又開始在學校論壇對褚冥漾各種攻擊，千冬歲氣不過，直接把何政對戰褚冥漾和褚冥漾對站黎沚的影片都放了上去，讓大家看看，連褚冥漾放水了都打不贏的傢伙，有什麼資格可以質疑褚冥漾的候補身份。

隨著天色越來越黑，最終代表名單也終於定案，在冰炎鎮壓下，褚冥漾不得不乖乖接受候補身份，只好開啟和歐羅妲還有林的通話視窗，準備以防萬一的備案。

※※※※※

「呼、呼，學弟，你這樣不行，呼、呼，跟著我調整呼吸。」褚冥漾一發現信徒學弟開始掉隊，他就修正速度到他旁邊，開始帶著他適應這種訓練量。

「哈、呼呼、哈，是、冥漾學長。」

這是確定上場名單的隔天，冰炎沒有給他們任何休息的機會，馬上就進入訓練模式，七點準時集合開始全負重長跑訓練，前半都還可以，到了後半，學弟就開始節奏混亂，甚至有掉隊的狀況，為了讓學弟可以跟上，褚冥漾特地到他帶著他跑。

「怎麼樣？」千冬歲也來到後面。

「哈，我、我可以。」看到連千冬歲都過來，小學弟硬撐著一口氣也要跟上。

「好，努力不要掉隊就是你這週的工作。」褚冥漾拍拍他的後背，光是這樣就讓學弟雙眼放光。

千冬歲笑了下又按照自己的速度回到隊伍前面，順便向那個死亡光波不停往後射的冰炎報告狀況。

七點的太陽還不到最大，但褚冥漾已經開始擔心學弟的狀況，他們這群人裡就只有這麼一個是還沒接觸過這種訓練量的人，這一整天的訓練會持續到晚上八點，扣掉中間用餐一小時，整整十二小時的體能訓練，不知道他可不可以承受。

「哈、哈，冥、冥漾學長，不、不用擔心。」小學弟喘氣都來不及還是努力地想要講話：「我、我會跟上、大、大家的腳步的。」

看學弟堅持的樣子，他只好再次拍拍他的後背，也按照自己平常的速度，跟上前面的隊伍，畢竟小學弟的速度對他來說沒有訓練效果。

隨著一項項訓練下來，他們的衣服是濕了又乾；乾了又濕，但為了聯賽的榮譽，他們也要咬著牙努力。

一到晚上八點當阿利喊出：「今天訓練到此結束。」信徒學弟已經癱倒在地上，本來褚冥漾和千冬歲還想要去扶他，但他揮揮手說他已經有跟同學們約好，會有人來接他。

他們沒辦法，只好先行離開去用餐，冰炎和夏碎則是和阿利開始討論今天的訓練數據。

「如果學弟真的不行，要不要讓誰多帶著他一點。」夏碎說。

「不行，這等於是累贅。」冰炎一秒反駁。

「但其實庚、莉莉亞、喵喵的狀態並沒有好多少。」阿利指出幾個女生的體能狀態，雖然都有達標，但其實都在及格邊緣，褚冥漾和千冬歲是中等偏上，萊恩算已經達到頂尖邊緣，冰炎和夏碎則是頂尖中段，阿利則是頂尖的巔峰。

「先看這星期的訓練狀況吧，如果真的不行就多練幾天，再進山。」冰炎下了最後決定。

「這樣最後時間會來不及。」阿利說道。

冰炎想了下說：「不，聯賽前一週已經可以讓選手就位準備。」

夏碎馬上想到冰炎的意圖：「你打算用那些虛擬艙？」

「對，畢竟是第一次，不論是我們還是機械本身都需要調整適應，那一週一定會讓我們使用到虛擬艙，我想其他學院也會有同樣決定。」冰炎將他已經翻爛的比賽規章調出來，將部分內容放大給他們看。

「了解。」阿利做好註記，「我會準備好兩份訓練清單，如果有什麼狀況隨時調換，現在我們還是先去吃東西吧，噢──希望我哥已經幫我弄好了。」

阿利的炫耀舉動，讓冰炎和夏碎青筋直冒，趕緊揮手叫他快滾。

※※※※※

冰炎坐在房間裡好一陣子，卻都沒有看到褚冥漾回來宿舍休息，他以為用完餐之後就應該要回來的，發了通訊問千冬歲，卻沒有得到答案，邊想著褚冥漾會去哪了，邊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手上的書。

冰炎思索著這陣子對褚冥漾的感覺，好像一直有著劇烈的改變，對自己這麼容易被觸動情緒的狀態，覺得很陌生。

剛接觸時的懷疑、校慶和冥王任務時的歉疚、知道他身份的狂喜，到現在他也說不準自己對褚冥漾究竟是什麼感情……。

一直坐到十二點，門口才傳來開門的聲響，褚冥漾進來看見還醒著的冰炎，微微一楞，然後才開口說：「學長怎麼還沒睡？」

本來想說等你，但冰炎最後還是改口反問：「那你不也沒睡？」

「呃……我去籌備室那邊處理事情，哈嗚，」他打了個哈欠，「學長我好困，我先去洗洗睡了喔。」

「嗯。」

就像褚冥漾說的他很睏，他洗完澡後，撐著弄乾頭髮就已經到了極限，吹風機只來得及放上床頭櫃，他就下意識地縮進自己的被窩睡著。

過了幾分鐘，確定褚冥漾熟睡之後，冰炎才走進來坐在床沿看著他。

剛剛看見打哈欠的褚冥漾眼角泛出淚光，冰炎心裡不知為何被觸動到了，有一股想要替他抹掉淚珠的衝動，差點讓他控制不住自己。

接著見到剛出浴的褚冥漾，心裡悸動更甚，水珠隨著他的脖頸而下，讓冰炎想要舔吮那個滑順的線條，甚至從心裡湧出一股飢餓感，想要將他拆吃入腹，他撥開褚冥漾的瀏海，覺得褚冥漾也稱不上漂亮，頂多是清秀吧，但不知為何好像就會被吸引住。

冥王任務後續影響讓他差一點把人弄丟，現在他只想把人綁在自己面前時時刻刻看著，所以才不顧董事和褚冥漾的說法，硬是弄了個候補成員出來。

每個人都覺得他是想要補償褚冥漾，但其實只是更簡單的情緒，冰炎思索了很久，最後還是不能理解這樣的情緒到底從何而來，不過總覺得再觀察久一點就會知道了。

冰炎繼續翻看著自己的書，想起之前還不依不撓的要求千冬歲要查出褚冥漾的背景身分，現在卻已經沒有那個想法了，只希望這傢伙能在自己面前待久一點、再久一點，然後自己就會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