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之間

04

「從今天開始，要進行為期七天的野外生存訓練，途中會不定時出現突發任務，包括突圍、反突圍、偵察敵情、攀登懸崖等演習任務，希望我們可以共同努力，現在時間七點整，大家著裝，七點十分準時出發。」阿利一手包辦了訓練項目，褚冥漾可以想像中間那些突發任務，估計都是阿利拉來的校友們，應該不乏紫袍甚至黑袍存在，忍不住為自己留下辛酸淚。

「呃、冥、冥漾學長。」信徒學弟怯弱的聲音傳來。

「怎麼了？」

「那個進山有什麼要注意的嗎？」現場唯一沒有經歷過進山訓練的就只有他了，他擔心會像之前體能訓練那樣拖大家後腿。

「嗯……簡單說就是繃緊神經、絕對遵守命令，然後不要掉隊。」褚冥漾想了一下，實際上也很難形容進山後的問題，只好拍拍他說：「進去了你就知道。」

令人意外的是，這次還借用到了軍用卡車，幾乎有比照軍部訓練的嫌疑，顛簸的山路，讓十個人在車裡搖搖晃晃，幸好沒有什麼人有暈車症狀，不然這訓練光起頭就充滿困難。

他們被丟在山林某處，只獲得了簡易地圖和第一個任務指示，其他高端儀器部分都被收繳保管，除了褚冥漾還負責聯賽籌備所以留下了微型電腦，不過至少給他們留下了通訊器，這認真程度讓大家都看向負責的阿利。

「呃……我是無辜的，這次內容是我哥和蘭德爾策畫的，據說是因為覺得新訓影片內容的山訓部分太小打小鬧。」阿利舉手投降，馬上供出罪魁禍首。

千冬歲和褚冥漾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這位愛看戲的紫袍，明顯不相信。

「好吧，如果不是安因、黎沚、洛安都出任務了，應該會有更多人插手。」阿利摸摸鼻子，乖乖坦白。

其他人都白了他一眼，開始進行偽裝動作，就地取材的泥濘、枯枝和樹葉，一轉眼，所有人都成為了山林的一部份。

「第一個任務要我們先前往駐紮點，我猜測駐紮點不一定安全，大家注意環境。」冰炎對著準備好的大家說著，並安排著等等得行進路線，萊恩做為偵查兵在最前面探路，接著是他和夏碎、千冬歲，中間是庚、莉莉亞、喵喵和學弟，最後是阿利和褚冥漾。

分配完任務後，他們即刻上路，在天黑前就要抵達駐紮點，甚至可能有一場戰鬥要打，他們小心翼翼的穿梭在樹叢之間。

褚冥漾沿途小心注意環境的細微變化，從周圍的植物改變注意到他們的路線正在一路向上，他向殿後的阿利打了手勢，兩人便將各自準備的勾繩拿出來檢查。

時刻注意褚冥漾舉動的小學弟，刻意摸了過來，讓褚冥漾一抬頭，就注意到了眼前充滿求知慾的眼神，只好無奈拍拍他，比了手勢讓他先回位置，有時間再跟他細說。

獲得了肯定的答案，小學弟心滿意足的摸了回去，阿利在一旁揶揄的看褚冥漾，如果說上周體能訓練這信徒學弟獲得最大成長的地方，大概就是這個無時無刻可以摸到褚冥漾身邊的技能，有時候甚至連他或冰炎都無法發現學弟的行為，他們都笑說這真是深沉的愛啊。

正如褚冥漾所預料，順著地圖指引，他們面前出現了裸露的山壁，按照地圖路線他們勢必得攀爬上去。

「原地休整。」冰炎下命令道，不過轉身就讓萊恩去前方探路。

攀登懸崖雖然也是一種訓練，但耗費體能之多，如果能有別條路徑替代當然最好，只是冰炎不認為戴洛和蘭德爾規劃出來的訓練會這麼貼心就是了。

褚冥漾喝口水之後休息一下之後，就拉著阿利開始研究如何上去，當然還帶著剛剛就一直盯著褚冥漾的小學弟一起。

「看起來落腳處不太多。」阿利拿著小型望遠鏡觀察著山壁走勢。

「自己用……時間夠嗎？」褚冥漾計算著時間，這中間還得包括帶著初學者上去的時間。

「先等等那邊看看。」阿利往另一邊過去，這一側雖然沒有比較好，但至少在第一個人上去時會比較方便，加上旁邊植被，真要有個萬一也有東西可以抓。

萊恩回來之後，意料之中的只能攀爬上去，繞過去的時間最少要兩天，在第一個任務就用掉近三分之一這不是個理想的方法。

知道了結果之後，褚冥漾馬上幫助阿利進行簡易攀登的著裝，行動之熟練，讓冰炎、夏碎的有點驚訝。

「米納斯學姊那邊的暗殺任務很多。」褚冥漾注意到他們的眼神就解釋了一下，言下之意就是需要攀登技能的機會很多，能不熟練嗎？

阿利攀爬過程中，褚冥漾除了注意他的安全之外，也不停提點信徒學弟等等的攀爬要點。

阿利上去後小心偵查了一翻，確定安全之後才抖動繩索，讓下面的人盡快上來，按照著原來行走的順序，褚冥漾殿後還得把沿途的充當踩點的九字釘回收回來。

當他快到最上面時，突然有人伸出一隻手要拉他上來，褚冥漾看著眼前的紅白髮絲，最後低聲說了句：「我自己可以。」避開了那隻手爬了上來，將阿利的釘子放回他的背包裡，雖然態度很自然，但這中間過程他都沒有看向冰炎。

時間不容許他們多想，在阿利之後上來的萊恩已經完成偵察任務，他們針對著駐紮點的佈署，進行突圍計畫的討論。

最後一致決定將在他們用餐的瞬間開始行動，褚冥漾則和萊恩另外討論狙擊位置的選擇，確定好幾個點之後，他開始讓自己進入狙擊的狀態之中。

褚冥漾除了格鬥之外，事實上在狙擊部分也是黎沚的頭號弟子，如果不是他故意營造一心想要進入醫療班的形象，估計早就成為軍校間有名的狙擊手，畢竟狙擊相關的競賽，可不像聯賽四年一度，而是每年都由不同學校主辦，藉著各校環境特色比拚狙擊手狙擊與適應環境的能力。

褚冥漾躲在附近地勢較高的地方，透過瞄準窗鎖定駐紮點裡的敵軍，其他人潛伏的位置，是敵軍的外部崗哨，至於原本站哨的敵軍，當然是已經被悄聲解決。

「欸，大頭怎麼還沒回來？」

「誰知道，跌坑裡了吧。」

「嘖，這傢伙。」

「是說，冰炎殿下也沒傳說中厲害啊，到現在都還沒出現。」

「哈哈，誰知道呢？」

正當敵軍打開軍糧罐頭，褚冥漾馬上對通訊器冷冷的說：「行動。」一槍就將現場軍銜最高的人爆頭，雖然只是演習用子彈，但還是讓對方後腦一疼倒了下去。

敵軍其他人慌亂大喊敵襲，只是沒多久就被行動迅速的冰炎和其他人給一舉制伏，將人全部打上陣亡標記，用繩索綑在駐紮點角落，褚冥漾則換了個狙擊點繼續戒備可能沒有處理乾淨的敵軍。

冰炎等人則開始翻找他們的物資，能用的就收為己用，讓對方看了欲哭無淚，只想求大俠饒命留點東西讓他們渡過七天，不過冰炎他們當然沒有聽到他們內心的哭喊，收刮得乾乾淨淨，最後終於在某個櫃子的暗格之中找到下一個任務──在敵軍的全力攻擊下守住駐紮點，與援軍交接後前往下個任務地點。

看到這裡他們馬上進入休整清點裝備，對方很有可能不等他們準備好就開始進行攻擊，萊恩也被派出去外面偵查敵軍動向。

發現褚冥漾沒回來的小學弟，視線在其他人身上轉了幾圈，最後決定黏到阿利身邊，這讓阿利覺得好笑，原來自己和其他人比起來還是有吸引力的？雖然比不上褚冥漾就是了。

「阿利學長覺得下個任務會是什麼？」前面兩個任務是粗暴的突圍和反突圍，接下來還會有什麼狀況這讓學弟有點好奇。

阿利想了下，如果以讓他們在山林中疲於奔波，「有可能是滲透竊取基地機密或解救人質之類的。」那就必須讓他們在不同地點有不同任務，七天來說，以黑袍們的喪心病狂很有可能會排個三到四個點，阿利突然覺得自己參賽的舉動很自虐。

「那冥漾學長就要一直在外面？」學弟終於說出想問的問題。

阿利笑了下：「萊恩也在外面啊。」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拍他背，讓他趕緊休息去。

意外的是敵軍沒有馬上來襲，一直平靜到後半夜都悄無人煙，褚冥漾忍不住打了哈欠，一時間還有點想趁機處理點籌備事項，但掙扎過後還是決定好好注意四周狀況，繼續自己的伏擊任務。

他仔細想了下，本來以為自己要缺席不少課堂，最後卻發現大學部比較是精修路線，所以他其實沒有幾堂課，更別提有兩堂課的老師都出任務去了，這麼說來大學部其實都是以實際任務或實習在磨練學生了，想想也難怪這次聯賽會改成這種形式。

在他神遊之際，某處草叢突然有不正常的抖動，褚冥漾盯緊那裡，出現的正是他們預期中的敵軍，他趕緊對著通訊器說話：「敵軍出現，十二點鐘方向。」

所有人繃緊神經，將主要人員放入駐紮點周圍，在一一處理掉外面雜魚，只是這群敵軍的程度，好像沒有他們想像中強大，萊恩仔細在陣亡人員身上翻找，這才發現這群人是高中部學生，估計沒有馬上來襲，是因為不熟悉山訓所以路上耽擱了。

知道只是小蝦米之後，冰炎他們就毫不猶豫地開殺，結果本來還打算放他們進入建築內部看眼陣亡的戰友，最後直接將人在外部清理乾淨，褚冥漾也收穫了幾個人頭，到後面他發現敵軍根本沒有會追蹤狙擊手的人，更是放開膽子的殺。

「冰炎學長，看喵喵收繳到這麼多物資。」喵喵開心的把搜出來的東西攤出來，一旁的庚和莉莉亞也將清掃戰場獲得的戰利品拿出來。

因為東西不少，他們甚至可以挑挑揀揀，選擇較好的東西收進自己背包，剩下的……雖然很想埋坑裡，但想想還有援軍會來接手，只好便宜後面的人了。

雖然確定了今夜不會在有人來襲，但他們還是安排了守夜順序，讓大家可以輪流睡一會，也避免一醒來才發現大家陣亡了。

身為第一批守夜的人，阿利和褚冥漾坐在駐紮點的頂樓望著遠方，說是守夜，但事實上是褚冥漾抓緊時間在處理事情，而阿利才是守夜的人。

「漾漾……你是怎麼打算的。」阿利問。

「嗯？什麼意思？」手上處理著繁瑣的事情，褚冥漾沒有細想阿利的問題。

「我是指上場這件事。」阿利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雖然你一直都跟著訓練，但訓練結束都會在處理聯賽籌備到十二點、一點，我不認為如果你打算上場還會是這樣的態度。」

如果打算上場那麼褚冥漾應該要將籌備事務完全交接出去；如果打算上場他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入評審兼參賽員的尷尬境地，但一直到現在阿利都還沒有看到褚冥漾的調整，所以這才找機會跟他聊聊。

「我的態度很早就說明清楚了。」褚冥漾語氣平淡，讓人感覺不出來他的想法和心情。

「那你？」阿利很清楚他指的是那次會議室大吵的事，雖然後來大致底定褚冥漾不參賽的事，但冰炎最後又來候補這一手，阿利不認為冰炎有這麼容易妥協。

褚冥漾沒有回答，而是忙著將幾份文件修改完後寄回去給歐羅妲和林，再把其他籌備人員的信件回應完，最後還得跟主要贊助廠商做聯繫，結束之後他才收起微型電腦，想了一下才說：「會解決的，至少在開幕之前。」

聽見他肯定的態度，阿利也就放下心來，「有需要幫忙記得找我和我哥。」至少冰炎和褚冥漾如果一言不和打起來他們兩個應該擋得住。

「好。」褚冥漾笑了笑，但實際上他心裡面的想法，沒有人知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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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次結束後就忙案子到現在，

只要看到案主的修改內容就反射想吐(遠目)，

雖然身體是真的有點不妙(嘆氣)，

重點是......我想寫新坑啊！！！(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