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之間

一連又是好幾天的忙碌，褚冥漾已經很久沒有去細想那天的意外，以及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

坐在扇教授研究室裡等待的時候，他很不合時宜的想起冰炎，當然冰炎對扇教授的稱呼也跟著冒出來，讓他不小心笑了出來。

「喔？小漾漾是篤定自己的論文沒問題了嗎？」扇教授故意假裝生氣，伸手揉捏褚冥漾的臉。

「窩迷由，消收秋芳郭。」我沒有，教授求放過。

「哼，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饒你不死。」扇教授又坐回她的椅子上，拿著扇子敲了敲電腦螢幕說：「可以了，剩下都是小問題，我看完之後會Mail給你，PPT和講稿有在準備了吧。」

「這一兩天應該可以完成。」

「嗯……」扇教授敲擊的速度突然慢下來，「行，那我們來聊聊你和小傢伙。」

「啥？」褚冥漾知道他現在表情一定很蠢，但小傢伙又是何方神聖。

「嘖嘖，冰炎那小子都沒跟你說過嗎？」扇教授笑得詭異，「他都叫我老太婆，我都叫他小傢伙啊。」

「原來是這樣嗎？」原來扇教授知道冰炎怎樣叫她的……教授也太心寬了吧，等等，所以之前那樣電他也是故意的？不是因為看他不爽嗎？

「噗！小漾漾你真可愛，看你不爽了話，幹嘛還在你身上浪費那麼多功夫，早就無視你到天邊了好嗎？」扇教授毫無形象的大笑。

「……」褚冥漾完全無法理解，只好無語地望著大笑的教授。

「說來小傢伙也不是熱心的人，他居然在你身上花費那麼大的功夫，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扇教授用著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褚冥漾。

「什麼？」褚冥漾覺得冰炎應該不會特意跟扇教授說這些事，所以是哪邊讓扇教授發現了端倪嗎？

「論文啊！」扇教授笑咪咪的公布答案：「雖然大抵來說都維持著你的思路在鋪展論述，但一些細微的部分就參雜了小傢伙的風格。」

「呃……學長給我很多幫助。」褚冥漾小心的說，雖然實際上應該是全部都是冰炎的幫助才對。

「什麼！居然還只是學長……」扇教授失望的往後仰躺在椅子上，嘴上小聲的低喃：「這動作也太慢了吧，不是說都住一起快半年了。」

「扇教授？」褚冥漾無比困惑，扇教授為何失落成這樣。

「行了行了，你去上課吧，記得對著PPT多練習幾次。」扇教授揮揮手就把褚冥漾趕出研究室。

褚冥漾關上門之後，扇教授就透過另一扇門衝到傘教授的研究室裡，一秒撲倒坐在椅子上的傘教授。

扇教授嘴巴上大喊著：「小傢伙怎麼下手這麼慢啊！我還以為可以趁漾漾畢業前調侃他的。」

傘教授很熟練的把人撈到懷裡放好，然後繼續處理自己的事情，一邊點頭附和扇教授的話。

「喂！說話啊，你當初把小傢伙搶去指導，現在他變得跟你一樣悶了，你不負責任嗎！」扇教授用食指戳戳傘教授的胸膛。

傘教授無奈抓住扇教授作怪的手指，歪頭想了一下說：「留下來讀博？」

剛被傘教授的歪頭萌了一下的扇教授，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瞬間拍手大叫：「好主意！」

「獎勵你的！」扇教授在傘教授懷裡蹭了一下後，拔腿就跑。

傘教授迅速反應過來，把人從腰扣住低頭親吻，過了一會當兩人分開時，傘教授趁著扇教授氣喘吁吁的時候說：「這才是獎勵。」

低沉的聲音馬上又擊中扇教授的心臟，一秒在心裡大罵妖孽，衝著傘教授做了鬼臉之後就跑回自己研究室。

「可惡，悶騷鬼！師徒都一個樣！」扇教授憤憤不平的念著，秉持著我不爽別人也要不爽的精神，她撥通了冰炎的電話。

「小傢伙你下手也太慢了吧。」

「人都一起睡了這麼久，你不會是哪裡不行吧？」

「哼！鬼才信你。」

「我說你在怕什麼啊，小漾漾這種縮頭烏龜，搞不好看著你打手槍，都不會說出自己被你迷住的事。」

「小心小漾漾碩士一畢業就跑得你找不到人影，看你往哪裡追去！」

「……可惡！臭小子居然敢掛我電話。」

想起剛剛傘教授的提議，扇教授興奮的拿來紙筆寫寫畫畫，雖然當初研究所面試就曾經問過褚冥漾關於讀博士班的事，記得當初褚冥漾並沒有太大興趣，不過……扇教授瞇著眼笑了一下，過了這麼一段時間，不保證人的想法不會改變啊。

另一邊冰炎在掛掉電話後，沉思了許久，從跟褚冥漾烏龍的初見，然後讓他成為室友，接著是這一陣子為了他的論文勞心勞力。

現實的說，這些行為的基礎是他心裡對褚冥漾的好感，當然理智上來說，他並不強求這些付出必然會有回報，但……打獵如果能有獵物作為犒賞，總是讓人比較開心的吧。

冰炎琢磨了許久，甚至還打給他的損友夏碎。

「喂、是我。」

「真是神奇，不是你店裡進貨時間，冰炎大忙人居然會打給我。」

「嘖！少囉嗦，我是要問你，你當初怎麼跟你弟說開的。」

「說開？噗！不會吧，冰炎你居然跟人家『同居』這麼久，還沒有確定關係嗎？」夏碎在電話那頭大笑。

「笑什麼啊！快點回答。」

「嘖嘖嘖，冰炎好兇喔，難道不會把小朋友嚇跑嗎？」

「哼，快說！」

「好吧、好吧，其實也很簡單啊，就是精心準備一下然後告、白、啊。」

「就這樣？」冰炎語氣明顯不信夏碎的說詞。

「不然還要怎樣，」夏碎沒好氣的說：「你前面都刷好感刷這麼久了，如果真的刷不出效果，什麼時候告白都一樣好嗎？」

「嗯……那就這樣。」冰炎無視另一邊夏碎還想要八卦的心情，直接把電話掛掉，只是當他一轉過身，就看到賽塔一臉看戲的笑容。

「啊啊，年輕真好啊。」賽塔邊說邊走開，但冰炎就是覺得有種窘迫感。

最後冰炎終於下定決心，硬著頭皮跟賽塔討論之後，就麻煩賽塔顧店裡，冰炎自己則出門去準備一些東西。

回來之後，又花費了一點時間待在二樓，然後……冰炎再一次為了褚冥漾提早打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