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之間

12月31日是難得大家都不會守在研究室的一天，跟著大家一起到附近的餐廳吃吃喝喝，明明還是早早的八、九點，一群人卻還是像喝醉了一般，寫了2015年的大紙條放在地上，一個一個大喊自己的新年願望後跨了過去，向白癡一樣的舉動居然還留下影片紀念，褚冥漾無奈的笑了下。

只是剛剛的歡樂和現在自己回到租屋處的冷清對比起來真的有點寂寞了，以前和喵喵他們一起的時候，他這時候大概還在被玩弄的不知所措吧，忍不住扔下了傳送符，來到101大樓的附近，將自己隱身在樹上，等待最後的跨年倒數。

「果然還是有點想他們了啊……。」褚冥漾喃喃自語的說著。

「5、4、3、2、1，新年快樂！」聽著附近所有人的倒數最後是新年恭賀，震耳欲聾的聲量卻沖不散褚冥漾周身的孤寂感，從守世界離開已經過了幾年，卻還是會忍不住想念那些被自己選擇放下的過往和友人，當然它們偶爾還是會有所聯繫，只是已經不適合了，學院大戰後沒幾年不知為何又一次大戰被引爆，國家、種族、家族，各種身分的利益糾葛，然後妖師一族被全面清算，到底是誰容不下誰呢？

他轉過身，被大肆宣傳要持續施放幾分鐘的煙火炸開，但他也沒了觀賞的興致，卻在剎那間被人抓住轉移到了其他地方，才剛扣住米納斯的板機，卻發現眼前站著的是許久不見的直屬學長，而四周是他曾經來過的水妖精一族的聖地。

「褚，好久不見了。」

「嗯……」曾經旺盛的腦內運動這時候也只有沉寂的份，眼前的學長曾經是自己緊緊抓住的救命符，最後自己卻也還是不得不自己成長起來。

「啊！是漾漾來了，快過來這邊，大家都已經到了，如果不是讓冰炎殿下去帶你過來，你今年又要逃掉我們的聚會了，對吧？」伊多的到來打散了他們之間尷尬的沉寂，一如往常的，伊多像是個愛護幼弟的哥哥叨叨絮絮這一年來大家的狀況，就像是擔心褚冥漾溜走一樣，牽著他的手不放。

冰炎沒有多說什麼，跟在他們後面走著，他也清楚，時光流逝在他面前不算什麼，但對於他的學弟來說那已經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了。

「漾漾你現在是在原世界的大學進修？」伊多貼心的問了冰炎可能會關心的他的近況。

「是啊，沒有意外就會留校任教，最近已經開始在談待遇部分和教授課程，我姊是覺得這樣平淡的生活比較適合我。」在伊多的面前褚冥漾總學不會保留，乖乖地將所有事情都交代出來，從學校到最後日常生活幾乎沒有遺漏，但最後還忍不住抱怨了下：「伊多你絕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對你沒什麼隱瞞能力。」

褚冥漾懊惱的樣子，讓伊多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摸摸他的頭以表安慰。

「就是因為這樣才讓我來接你啊，不然雷多和雅多才不會這麼乾脆放我出來走走，也不知道你是在哪邊被帶壞的，現在根本就跟冰炎殿下一個樣，非暴力不合作，非得我們這樣才肯多說點什麼，好了，快過去吧，喵喵他們可是期待你被抓來期待了幾年了喔。」伊多把褚冥漾用力往前推，他一個措手不及踉蹌了幾步剛好落入喵喵和千冬歲等人的包圍網。

「這樣冰炎殿下應該就放心了吧？」伊多看向冰炎。

「嗯……」從冰牙一族回歸守世界後再也找不到學弟的蹤跡是讓他有點慌亂，妖師一族這次的隱世更加徹底，他不清楚為何獨留褚冥漾在原世界，但可以猜測得到這中間一定有許多不得已的條件交換。

再一次的大戰，在他回歸以前就已經結束甚至塵埃落定，種種資料拼湊出的結果，只能讓他摸到模糊的輪廓，那完全不是當初鬼族發起的學員大戰那麼簡單的事態，現在的守世界已經變化的太多，而這中間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家學弟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冰炎，別想太多了，現在最確定的就是珍惜可以和褚相處的時光。」夏碎端著飲料過來，看著搭檔凝重的神色，他不是不清楚他想知道什麼，只是這些已經過去並不是什麼值得再去追尋的事情。

「嗯，我知道。」就是因為他知道他才會答應親自去把人抓來，只是褚冥漾隱身在樹上看著煙火與倒數時的神情讓冰炎太過印象深刻。

「學、學長，你怎麼自己躲、嗝、躲在這裡。」冰炎的沉思再度被打斷，只是沒想到這次打斷他的是跌入他懷裡的小醉鬼一隻，剛把人抓來的時候他就有注意到他身上有些微的酒氣，只是沒想到才剛來這一點點時間就被灌成這樣。

「冰炎學長，你知道漾漾他酒醉的時候最好套話嗎？他還是那種醒過來後還會完全記得的人。」千冬歲是跟著搖搖晃晃的褚冥漾過來的，他說完話後對著冰炎做了個乾杯的動作，一旁的夏碎也明白了自家弟弟的意思，拍了拍冰炎的肩膀然後走開加入另一群還在笑鬧的友人們。

「冰炎殿下，好好把握機會吧。」他們一群人都是看著冰炎和漾漾一路到現在的，對於這樣的狀態都沒有辦法完全的置身事外，最後就成了今天的這場聚會，褚冥漾願意讓冰炎把他抓來其實就是種破冰的訊號吧，在冰炎回歸後幾乎逃跑似的離開守世界並切斷所有聯繫的褚冥漾再次回到這裡的契機依然是他。

冰炎點點頭，一時間也想不起來該把人帶到哪裡問話，最後還是回到他們最多記憶存在的地方──黑館。

只是一進到房間裡，褚冥漾就像開啟了什麼開關，一下子喊熱一下子說想洗澡，最後是在冰炎的面前幾乎一絲不掛的狀態，冰炎還來不及有什麼念頭，就被褚冥漾似哭還笑的表情鎮住，就像他在煙火現場的那個表情一樣。

「你……你是真的回來了，對吧？」褚冥漾舉起了手，像是要撫摸冰炎的臉，卻僅僅隔空勾勒輪廓，他慢慢一步步走近，雙手輕輕的環上冰炎的肩膀，頭倚靠上他頸側，發出滿足的嘆息。

就像開啟了某個開關，冰炎用力的環抱住他，熱切索求他的唇舌，褚冥漾也用力的撕扯冰炎身上的衣物，這一刻他們只想把握時間用力的交纏在一起，交換汲取他們渴求已久的氣息，那些屬於現實的苦澀已經被拋向腦後，一切都將剎那的歡愉後再來繼續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