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之間

終章

冰炎的情緒在等待中不停沸騰，最後他拿起自己的武器離開了醫療班總部，正好遇上軍部支援的部隊，跟著他們從鬼殿勢力的後方夾擊，一路殺回了Atlantis學院。

鬼殿出場的三大鬼主在軍部的壓倒性人數下，還沒摸到Atlantis學院的圍牆就已經陣亡，領軍人物一一陣亡，鬼殿的勢力就成為散沙，最後這場幾乎歷時三天的戰鬥宣告結束。

然而真正困難的才要開始，人員傷亡、資源消耗、戰場清理，沒有一項不耗費人力，這時褚冥漾當初的訓練又再度發揮作用。

冰炎看著有條不紊的進行工作的學院同學們，已經不只一個軍部的人向他確認，這群學生到底是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血的洗禮。

軍部的支援人力在確定他們沒事後，只留下後勤部門進行支援，而他們也只有在這些小年輕，忍不住心裡恐懼扶牆嘔吐時，才找回一絲絲身為前輩的優越感，當然他們即使這樣還是很樂意給這群後輩一些特殊教導。

「冰炎！」亞里斯學院的伊多帶著他們的隊伍來到冰炎面前，「目前看來我們待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我先帶著我們學院的人離開，有什麼需要歡迎通知亞里斯。」

「我知道，謝謝。」冰炎和伊多握了下手，其實不是每個學院都願意留下來作戰，鬼殿的攻擊與目的赤裸裸攤在他們眼前，最後留下來的只有亞里斯、七陵和巴布雷斯。

「對了，希望有機會和你們討教Atlantis學院的訓練方式，」伊多指向了其他正在忙碌的人，「這次給我們很大的震撼。」

「好，有機會的話。」得到冰炎的答應，他們就離開了這裡，接著巴布雷斯也來道別。

「冰炎。」最後是有些人揹著雙人份行李的七陵學院。

「韋天。」冰炎和他握手。

「有機會一定要再分個勝負。」韋天笑著說，雖然競賽沒有比完，但從前面的結果觀察下來，最後大概也會是他們和Atlantis學院競爭冠軍榮耀。

「一定會。」冰炎不是瞎說，而是以他對三位董事的了解，說不定學院恢復後，馬上又開始聯繫要把第三項賽事比完。

「好，那就太好了，你們很強，我們得快點趕上才行。」韋天指指附近所有人。

終於將別校代表都送走之後，學生會也開始運作起來，他們頻繁的和教職人員討論學院的防禦與各種設施建設，同時也將洩漏學院資訊的人控制起來。

對，洩漏資訊的就是何政，當初褚冥漾為了讓所有人都可以馬上進入工作人員狀態，資訊與計畫是非常詳盡的交給所有人，卻也讓何政起了歪心思，當然這不是褚冥漾的錯，最後何政利用起這個漏洞，成功的將鬼殿的行蹤都掌握在手上，即使有個安地爾作為變數，學院本身還是能在困難中挺下來。

冰炎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旋即手背被東西冰了一下，睜眼望過去，是夏碎遞飲料給他，同時還有正拉著椅子過來的阿利和戴洛。

「怎麼樣，什麼感覺？」阿利看好戲的笑著，這幾天說討論其實只是一種美化，他們只是把褚冥漾所有做過的計畫和規劃文件都翻了出來，誰也沒預料到那會是如此龐大的資訊量，就算是後期一直跟著他的歐羅妲和林，也沒有完全掌握那些資料。

「我現在只想知道他的腦袋怎麼長的。」冰炎惡狠狠地說著，他們這麼多人最後只能先把資料全部看過再做個摘要目錄，之後再針對各個項目分工去進行重建計畫，而這些幾乎是褚冥漾自己一個人建立的資料庫。

夏碎也苦笑的翻著那些資料：「我懷疑褚其實不是狙擊兵也不是立志考入醫療班，他如果想要進入軍部或是政界可能也不是問題。」

「嗯哼。」阿利滿意的點點頭後才說：「總算是有點長進，很好，知不足才能有所成長。」

「我……」冰炎剛想說話，通訊器就響了起來。「喂，我是。」

「你說什麼！」冰炎聽完通訊內容後，震驚的站了起來，「我馬上到。」

冰炎正要衝出會議室，看他情緒不穩路上出事，阿利感緊拉住他，「怎麼了？」

「醫療班說褚上午就宣告不治，因為家屬要求所以到現在才能通知我。」世界崩毀也就那麼一個剎那。

當冰炎趕到醫療班總部時，褚冥漾的病房已經剩下空蕩蕩的病床，褚冥玥和白陵然正收拾著他的東西。

「為什麼不通知我？！」冰炎低吼。

褚冥玥的眼眶微微泛紅，她冷笑了幾聲：「通知你？就憑你幾乎是間接殺死漾漾的元凶，就沒有必要通知你。」

「小玥……。」白陵然拉下情緒激動的褚冥玥，面對著冰炎說：「冰與炎的殿下，或許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

白陵然說藥師一族發跡於東方小島，以一手神奇的藥術著稱，因為動亂被冰牙一族所救，心生感念自願臣服，一直到亞那為止，兩族都關係密切，但安地爾出手挑撥，最後亞那中毒遠送他鄉，藥師一族被絕殺不止，甚至冠上妖師汙名，曾經顯要的輔佐一族瞬入泥濘。

動亂之後，如果不是褚冥漾堅持，他們才不會讓他繼續一族的古老使命，冰牙與藥師的淵源，就用褚冥漾這最後一條生命作結。

白陵然語氣很低沉的說著：「藥師一族生生世世惟願與冰牙一族不再相干，我們付出的人命已經夠多了。」

白陵然說完就不再開口，帶著褚冥玥就離開病房，當關門的喀擦聲響起，冰炎突然癱跪在地上，壓抑的嗚咽聲從病房裡傳出，用力抓緊左胸的心臟，卻阻止不了如同刀絞的疼痛

曾經懷疑褚冥漾的一切，直到知道真相的現在卻已經不再重要，冰炎只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實，天明後的未來還可以再看到那個傻笑的褚冥漾。

在冰炎不知道的病房外，米納斯推著一台輪椅，輪椅上的人聽著病房裡傳出的痛哭聲。

「走吧。」

「是，主人。」

這段時間裡，曾經自傲的冰炎，經歷了自己最為重要的成長，成長的原因皆是那個全身都是謎團的學弟，以身為藥，藥之名──褚冥漾。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