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之間

05

「嗨，我們沒來晚吧。」黎沚拍了拍戴洛的肩膀。

戴洛驚喜的站了起來：「你總算到了。」

黎沚無奈的說：「光頭那傢伙帶路的，結果竟然在學院後山迷路，害我們差點找不到路進來學院。」

他又指向後面一群人，「除了我和洛安、安因之外，醫療班也帶來了一些人，你們趕快看著安排吧。」

戴洛馬上用通訊器叫來一些組長把人領走，然後接著又拉住安因和洛安討論起接下來的應戰方式。

黎沚晃了晃，看到站在指揮中心外的冰炎就走了過來，「你怎麼沒在裡面，我還以為你會去當總指揮。」

「他們處理的很好，不需要我插手，而且……」冰炎停頓了一下之後說，「我打算去追褚。」

「早該這麼做了，跟我過來。」黎沚好像聽到了什麼滿意的答案，拉了冰炎就走。

「吶！人家早就在準備要出發了，你趕快過去準備。」說完黎沚伸手就把冰炎往前推，冰炎站穩之後才發現面前是七陵的隊伍，米納斯也在隊伍之中。

「你們要去救褚？」冰炎一時間沒有想通他們和褚冥漾之間的關係。

「嘖，冰與炎的殿下是裝傻呢，還是沒有什麼真本事，我想七陵學院是藥師一族的大本營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吧。」之前就曾經對冰炎說話不客氣的女代表又再次站了出來。

「好了，小玥，」那位播放影片的代表出來把人攔住，才轉身跟冰炎說話：「你好，冰炎殿下，我是白陵然，剛剛說話的是褚冥玥。」

聽到相似的名字，冰炎馬上開口問：「你們和褚是？」

「小玥是漾漾的親姊姊，我是他們的表哥，不過當年藥師一族離開首都的時候太過混亂，我們和漾漾分散了，漾漾才會來Atlantis學院。」白陵然一下就說出了真相。

「我……我要去救褚。」確定了褚冥漾隱藏的身分，冰炎掙扎了一下才說出自己的決定。

「要就趕快準備，我們沒那個時間等你。」褚冥玥又再度出嘴諷刺，冰炎並沒有多加理會。

他通知了夏碎他們他的決定，然後前往後勤組領取了裝備迅速的著裝，才又回來和七陵學院的人會和，這中間白陵然跟他說了下，他們要在第二波攻擊時趁亂摸出去，會有人來掩護他們。

「放心吧，那是我們七陵自己的人，看你這種不靠譜的樣子，Atlantis的人還是守好這邊就夠了。」

「小玥。」

「嘖。」

「攻擊組注意，敵方主力已經出發，請前往前線和先鋒組交接。」這個廣播內容一結束，原本就地休息待命的七陵學院馬上就都站了起來。

跟著他們冰炎來到校門前，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任務一樣，不時有人特地衝過來說一句麻煩你們了、請把褚冥漾救回來之類的話。

當廣播說了攻擊組已經和敵方主力交戰時，他們也馬上離開了校門口，按照預定的路線行進。

中途本來冰炎有打算要把幾個遇上的敵軍處理掉，卻被白陵然阻止，下一秒就有人處理掉對方了，白陵然淡淡的說他們的彈藥用在路上太浪費，他們等等可是要潛入鬼殿的基地。

行走的距離越遠，冰炎也感覺到他們周圍有個保護的包圍圈，正在護送他們前往目的地。

最後他們一行人眼前，出現了一台軍用卡車，白陵然讓人小心戒備，自己則舉著槍上前對了暗號，確定都沒有問題後，他們才通通上了卡車。

冰炎在車裡祈禱著：「褚……等我。」

※※※※※

褚冥漾跟著安地爾走了之後，雙手就被反綁在後，一路沒有停頓的就被送進了鬼殿在首都的基地。

褚冥漾觀察著周圍環境，心裡暗暗咋舌，這麼大規模的基地居然沒有人發現過，前一陣子才完成公會的清理果然還是太晚了。

「給他換上衣服，」安地爾把他扔給兩個手下，「之後再帶過來大廳這裡見我。」

「是，安地爾大人。」

褚冥漾低著頭，並不想被安地爾看見太多他的情緒，但是下一秒他卻被安地爾掐著下巴，被迫抬起頭，安地爾故意在他喉結處舔了好幾下，最後狠狠咬了一口，才讓人把他帶下去，褚冥漾用力的咬緊牙關，才忍住全身顫抖的狀況。

被以暴力的手段換上暴露的衣服，褚冥漾被半拉半扯的送到安地爾說的大廳，途中還因為不配合的態度，被狠狠的搧了一個巴掌。

「啊，果然還是這樣最適合你啊，凡斯的後人。」安地爾削開綁住褚冥漾的繩索，一隻手就扣住他的兩隻手腕拉了起來，另一隻手又抬起他的下巴，舔吮起安地爾自己剛剛留下的痕跡，他逗弄夠了之後，拖著褚冥漾就在大廳的中央如同王位一般的椅子上坐下，而褚冥漾被迫跪倒在地上，雙手則被銬在扶手上。

「嗯？」像是才注意到一樣，安地爾研究起褚冥漾臉上的紅腫，然後不悅的瞇了瞇眼，叫來剛剛兩個手下後，豪不猶豫的拿起慣用的長針，貫穿了他們的脖頸動脈，頓時血湧遍了大廳地毯。

他舔著長針說；「誰給你們的膽子，動我的東西。」

安地爾回到椅子上坐下，瞇著眼觀賞那兩個人因為失血過多而慢慢死亡的經過，最後還覺得無趣地癟癟嘴，才讓人進來把他們收拾乾淨。

他轉身又逗弄起褚冥漾，一臉陶醉地抬起他的臉：「凡斯的後人，當初我多想將凡斯就這樣鎖在我身邊，不過現在有你也算是實現願望了。」

「變態。」褚冥漾終於不再沉默，他記得凡斯曾經述說的故事，幸好到了最後他記得的都是朋友的背叛，而不是誤惹上變態的屈辱。

「喔──」安地爾瞇起眼，最後竟然瘋狂地大笑了起來。「是呢，變態，我啊、喜歡你們一族喜歡到變態了，每次看到你們對亞那家發自內心忠誠的眼睛，我都想要狠狠地摧毀那一切，想到會被凡斯炙熱的眼神盯著就讓人覺得興奮無比。」

「哈哈哈，那真是齣美妙的戲碼，」安地爾讓人送來一桌點心和紅酒，他愉悅地端起酒杯晃了幾下，「那天亞那的表情就跟今天亞那的孩子一樣，喔──多令人不敢相信，他們信任的人會對他們下毒，轉眼間天地變色，亞那家居然來下了絕殺令，真是太棒了。」

「明明是你！」褚冥漾憤怒的吼著。

「對、是我，偷了凡斯毒藥然後下毒的是我、誘使重柳一族相信亞那家下了絕殺令的也是我，最後高高在上的藥師一族被冠上妖師一族名號也是我。」安地爾愉悅地享受褚冥漾憤怒的目光。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站了起來，「喔，對了，你還不知道凡斯最後給了我什麼樣的紀念品。」安地爾褪去了上身的衣服，他的腹部有個沒有癒合的洞，可以讓人清晰地看見內臟蠕動。

「是不是很美，凡斯的工作室果然很美妙，差一點我就要死掉了呢。」當初他進入凡斯的工作室竊取毒藥時，誤中了陷阱，治好之後就留下了這樣的後遺症，安地爾一臉陶醉的摸著洞口外圍，就好像在摸深愛的戀人給他留下的印記。

「安地爾大人，基地有人闖入。」突然他們的單獨談話被打斷，安地爾憤怒地看向通報的手下，最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說：「啊，沒關係，攔得住就攔，攔不住就把他們引過來吧。」

「凡斯家的後人，居然有人來救你，讓我猜猜會不會是你們一族的人呢？啊，這樣也不錯，最好都留下來當我的收藏品。」安地爾伸出手指在褚冥漾的背後輕畫著圈。

「還是如果他們看到我們正在甜蜜接觸，會不會更開心一點呢？」安地爾故意來到褚冥漾背後，如同當初校慶時一樣，留下一個個印記，褚冥漾忍不住掙扎，卻沒有任何辦法逃開，被銬住的雙手已經摩擦出血痕。

「咻！」武器的破空聲傳來，安地爾迅速的跳開，大廳裡褚冥玥正拿著十字弓對準他。

「喔──這麼快就來啦，我還以為耶呂他們可以把你們拖住的。」安地爾豪不在意他們的出現，又坐回自己如同王位的椅子上，端起酒杯。

「安地爾，你們的人已經被我們清光了，還不把褚冥漾還來。」褚冥玥大聲的喊著。

安地爾看了下褚冥玥的樣子，最後勾起了詭異的笑容看相了褚冥漾：「原來，凡斯的後人還有個姊姊啊。」

聽到他提到褚冥玥，褚冥漾馬上大喊：「安地爾不准打她的主意。」

在他們對話途中，冰炎忍不住拿著自己的武器衝向前，安地爾馬上拿著細針對著褚冥漾的脖頸說：「亞那的孩子你再靠近一步，我就不保證我的手還拿得穩了。」

「你！」沒有辦法下，冰炎只好乖乖退了回去。

「這才對嘛，現在是你們有求於我。」安地爾坐在椅子上用著看戲的表情看著他們一行人。

突然本來被固定住雙手的褚冥漾雙手用力一揮，揍向了安地爾，只可惜跪在地上的時間太久，他的動作比不過安地爾的速度，雖然在安地爾嘴角留下了傷口，但安地爾用力一踹，他毫無防禦下向後飛去，直到撞上牆壁才停下，嘴角流出了血絲。

安地爾踏著憤怒的步伐，走到褚冥漾面前踩住他的左手，高高執起的飛針就往他的手背刺下，「嗚、啊！」

褚冥漾的慘叫讓所有人反應過來，馬上衝向前想攻擊安地爾，但他側臉斜睨了他們一眼，讓他們只能停在原地，安地爾威脅說：「現在只是一隻手，你們想要讓褚冥漾失去第二隻手嗎？」

「凡斯的後人，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安地爾抬起他的臉，依然踩著他被飛針貫穿的手。「就說了你是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看我不小心就忘了控制，藥師一族的手就這麼毀了，真可惜，不過幸好我還記得給你留了右手。」

「果然還是應該把你綁在我身上呢。」安地爾故意讓他們所有人看見他遊走在褚冥漾身上的手，原本讓褚冥漾換上的服裝其實也就只是布條罷了。

再次被扣住雙手提了起來的褚冥漾，身上已經幾乎赤裸，而安地爾不停的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個印記。

「安地爾！」他們每個人都很憤怒，卻受制於褚冥漾在對方手上無法動手。

「呵、呵呵、哈哈哈。」褚冥漾詭異的笑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抬起頭看向安地爾：「安地爾，你怎麼會以為我只是單純掙脫了你的手銬而已。」

「你……」安地爾本來想說你什麼意思，嘴裡卻突然湧出大口大口的血液，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他放開了褚冥漾，然後向後踉蹌了幾步。

其他人看這狀況正想要衝到褚冥漾身邊，但跌坐在地上的褚冥漾對他們大喊：「不准過來！」只可惜，他喊得太晚，冰炎已經先一步來到他身邊，用自己的大衣將他包裹起來。

褚冥漾無奈的接受了冰炎的保護，對著安地爾繼續說：「我是凡斯送你的最後紀念品，我是他製作出來的藥人，我被刺穿的手和受傷的手腕都藏著高腐蝕性的揮發性毒藥，只要遇上人體傷口就會迅速入侵，你現在已經要死了。」

跌坐在地上的安地爾聽完褚冥漾的話後，停止了掙扎，反而是低聲笑了起來：「哈、哈哈，果然是你啊凡斯，哈哈哈……。」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向前趴倒，沒了氣息。

安地爾一趴倒，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米納斯，帶了上了藥師一族專用的面罩，飛速奔向褚冥漾身邊，將準備好的解藥塞進冰炎嘴裡。

「快走，醫療班已經準備好了。」米納斯拉起還抱著褚冥漾的冰炎急聲說道。

「什麼意思？」冰炎跟著她的動作抱著褚冥漾起身。

「你怎麼會以為那毒藥不會感染到你、不會感染到主人。」米納斯急忙說到。

「那解……」冰炎終於意識到因為他衝了過來，所以解藥用在了他身上，反而褚冥漾無法獲得及時治療。「褚！怎麼會？」

「嗯？怎麼會什麼，那解藥很難配，你嘴裡的是我成功的唯一一顆，我、我一直不認為你知道我的身分後會……」──會來救我。

褚冥漾還沒說完，就陷入昏迷，他們一群人急走在已經被淨空的鬼殿基地，最後終於抵達會合點上了軍用卡車，但是褚冥漾已經開始嘔血，冰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性命一點一滴的流逝。

不是回到學院，他們被直接送到了醫療班總部，門口醫療班首領琳妮西娜雅已經等在那邊，褚冥漾一被放上病床，就被推入重症急診區，米納斯也正要進去時被冰炎拉住手：「你可以救他對嗎？」

「你現在浪費我的一分一秒，都在損耗主人的一分一秒。」米納斯甩開他的手就進了病房。

褚冥玥用力抓住冰炎的衣領：「冰與炎的殿下，你最好祈禱漾漾平安無事，否則藥師一族，絕對會跟你們不死不休。」

「小玥，冷靜下來，漾漾還在努力，你要相信他還有相信他一手教出來的米納斯。」然握上了褚冥玥的手，才讓她鬆開冰炎的衣領。

兩人和七陵的另一位代表走到了離冰炎較遠的地方坐下，只留下冰炎傻站在病房門口，等待搶救結果。

TBC.